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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与巢阿父子同两僧溯溪入屡涉其南北一里有巨石蹲涧旁两崖巉石俱

2022-11-26 12:21:02 发布 浏览 576 次

余与巢阿父子同两僧溯溪入。屡涉其南北,一里,有巨石蹲涧旁,两崖巉石,俱堆削如夹。西眺内门,双耸中劈,仅如一线,后峰垂雪正当其中,掩映层叠,如挂幅中垂,幽异殊甚。觉宗辄解筐酌酒,凡三劝酬。复西半里,其水捣峡泻石间,石色光腻,文理灿然,颇饶烟云之致。于是盘崖而上,一里余,北峰稍开,得高穹之坪。又西半里,自坪西下,复与涧遇。循涧西向半里,直逼夹门下,则水从门中突崖下坠,其高丈余,而下为澄潭。潭广二丈余,波光莹映,不觉其深,而突崖之槽,为水所汩,高虽丈余,腻滑不可着足。时余狎之不觉,见二僧已逾上崖,而何父子欲从涧北上,余独在潭上觅路不得。遂蹑峰槽,与水争道,为石滑足,与水俱下,倾注潭中,水及其项。亟跃而出,踞石绞衣。攀北崖,登其上,下瞰余失足之槽,虽高丈余,其上槽道曲折如削,腻滑尤甚;即上其初层,其中升降,更无可阶也。再逾西崖,下觑其内有潭,方广各二丈余,其色纯绿,漾光浮黛,照耀崖谷,午日射其中,金碧交荡,光怪得未曾有。潭三面石壁环窝,南北二面石门之壁,其高参天,后面即峡底之石,高亦二三丈;而脚嵌颡突,下与两旁联为一石,若剖半盎,并无纤隙透水潭中,而突颡之上,如檐覆潭者,亦无滴沥抛崖下坠;而水自潭中辄东面而溢,轰倒槽道,如龙破峡。余从崖端俯而见之,亟攀崖下坠,踞石坐潭上,不特影空人心,觉一毫一孔,无不莹彻。亟解湿衣曝石上,就流濯足,就日曝背,冷堪涤烦,暖若挟纩。何君父子亦百计援险至,相叫奇绝。

我与何巢阿父子连同两个和尚逆溪深入。多次涉到溪水的南北两岸,一里,有巨石蹲在山涧旁,两侧山崖上高险的山石,全都陡削地堆积着如同夹道。往西眺望里面的门扇,双双高耸,当中劈开,仅如一条线,后面山峰上下垂的积雪正当其中,互相掩映,层层叠叠,如挂在墙上的条幅垂在中央,特别幽雅奇异。觉宗总是解下竹筐斟酒,共劝饮了三次。再向西走半里,溪水捣入峡中奔泻在岩石间,石头的颜色光洁细腻,花纹灿烂,颇富于烟云的意态。从这里绕着山崖上走,一里多,北面的山峰略微敞开,找到一块高高隆起的平地。又向西半里,从平地向西下走,再次与山涧相遇。顺着涧水向西半里,径直逼近夹立的石门下,就见水从石门中突立的石崖上下泻,石崖高一丈多,而下方是澄澈的深潭。水潭宽二丈多,波光晶莹映照,不觉得水深,而突立石崖上的沟槽,被迅急的水流冲刷,高处虽然仅有一丈多,滑腻光溜得不能落脚。当时我只顾玩水没有察觉,见两个和尚已翻越到上面的石崖上,而何家父子想从山涧北边上登,我独自一人在水潭上找路,找不到。于是踩着峰上的沟槽上走,与水流争道,被石头滑倒,与流水一起冲下来,倾注在深潭中,水没及脖子。急忙跳出水,坐在岩石上绞去衣服上的水。攀着北边的山崖,登到它上边,下瞰我失足跌倒的沟槽,虽然高仅一丈多,它上面的沟槽水道,曲曲折折,如像刀削出来一般,尤其滑腻光溜;即使上到它的第一层,那中间上上下下,也没有可以踩踏之处了。再翻越西面的山崖,向下看去,山崖内有水潭,长宽各有二丈多,水色纯绿,波光荡漾,碧玉浮动,照耀在山崖峡谷之中,中午的艳阳照射在水中,金碧交辉,流波激荡,光怪陆离得未曾有过。水潭三面的石壁环成一个窝,南北两面石门的石壁,高耸入天空中,后面就是峡底的岩石,高处也有两三丈;可石脚下嵌上面前突,下边与两旁联结为一块岩石,像剖开的半个瓦瓮,并无丝毫缝隙漏水到潭中,前突的崖石之上,如屋檐覆盖在水潭上的地方,也没有水滴从石崖上抛洒下落;然而水从潭中总是向东面溢出去,轰鸣着倒入沟槽水道之中,如天龙冲破峡谷。我从山崖顶端俯身见到此景,急忙攀着山崖坠落下来,坐在潭边的岩石上,不仅山影使人心荡去一切杂念,觉得每一根汗毛每一个毛孔,无不晶莹透彻。连忙脱下湿衣服晒在石上,就着流水洗脚,就着阳光晒脊背,冷得足以洗去烦恼,暖得好似怀抱着丝棉被。何君父子也千方百计攀援险途来到,互相高叫奇绝。

久之,崖日西映,衣亦渐干,乃披衣复登崖端,从其上复西逼峡门,即潭左环崖之上。其北有覆崖庋空,可当亭榭之憩,前有地如掌,平甃若台,可下瞰澄潭,而险逼不能全见。既前,余欲从其内再穷门内二潭,以登悬雪之峰。何君辈不能从,亦不能阻,但云:“余辈当出待于休马处。”余遂转北崖中垂处,西向直上。一里,得东来之道,自高穹之坪来,遵之曲折西上,甚峻。一里余,逾峡门北顶,复平行而西半里,其内两崖石壁,复高骈夹起,门内上流之间,仍下嵌深底。路旁北崖,削壁无痕,不能前度,乃以石条缘崖架空,度为栈道者四五丈,是名阳桥,亦曰仙桥。桥之下,正门内之第二潭所汇,为石所亏蔽,不及见。度桥北,有叠石贴壁间。稍北,叠石复北断,乃趁其级南坠涧底。底有小水,蛇行块石间,乃西自第一潭注第二潭者。时第二潭已过而不知,只望涧中西去,两崖又骈对如门,门下又两巨石夹峙,上有石平覆如屋而塞其后,覆屋之下,又水潴其中,亦澄碧渊渟],而大不及外潭之半。其后塞壁之上,水从上涧垂下,其声潺潺不绝,而前从块石间东注二潭矣。余急于西上,遂从涧中历块石而上。涧中于是无纤流,然块石经冲涤之余,不特无污染,而更光腻,小者践之,巨者攀之,更巨者则转夹而梯之。上瞩两崖,危矗直夹,弥极雄厉。渐上二里,石高穹,滑不能上,乃从北崖转陟箐中。崖根有小路,为密箐所翳,披之而行。又二里,闻人声在绝壁下,乃樵者拾枯枝于此,捆缚将返,见余,言前已无路,不复可逾。余不信,更从丛篁中披陡而西上。其处竹形渐大,亦渐密,路断无痕。余莽披之,去巾解服,攀竹为絙。复逾里余,其下壑底之涧,又环转而北,与垂雪后峰,又界为两重,无从竟升。闻清碧涧有路,可逾后岭通漾濞,岂尚当从涧中历块耶?

]渊渟(tínɡ):深水潭。

很久之后,山崖上阳光西射,衣服也渐渐干了,于是披上衣服再登上山崖顶端,从那上面再向西逼近峡中的石门,就在水潭左边环绕的山崖之上。它北边有下覆的石崖平架在空中,可以当作亭台楼榭来休息,前方有块如手掌样的地方,平平地砌得好像高台,可以下瞰澄碧的水潭,但险要狭窄的地势不能见到全貌。不久向前走,我想从里面再去游石门内的两个水潭,并上登积雪高悬的山峰。何君这帮人不能跟随,也不能阻挡我,只是说:“我们出去在马匹休息的地方等候。”我于是转过北面山崖中垂之处,向西径直上走。一里,遇上东来的路,从高高隆起的平地而来,沿着这条路向西曲折上登,非常陡峻。一里多,越过峡中石门北边的顶上,再往西平行半里,这以内两侧山崖的石壁,又并排相夹高高耸起,石门内山涧上游之间,底部仍然深深下嵌。路旁北面的山崖,陡削的石壁上没有裂痕,不能越到前方,就用石条沿着山崖架空,横架为栈道,有四五丈长,这里名叫阳桥,也称为仙桥。桥下边,正是石门内第二个水潭积水的地方,被岩石遮蔽着,来不及见到。过到桥北,有叠垒的石阶贴在石壁上。稍向北走,叠垒的石阶在北边又断了,就趁着岩石叠成的台阶向南下坠到涧底。涧底有小溪,蛇一样流淌在石块间,是从西边第一个水潭流注到第二个水潭中的水流。此时第二个水潭已经错过但不知道,只是望着涧中向西走去,两面的山崖并排相对如像门扇,门下又有两块巨石夹立对峙,上边有块岩石平平地覆盖着如同屋子,但堵住了后面,覆盖的石屋下边,又有水积在其中,也是澄碧的深水潭,只是大处不到外边水潭的一半。它后边堵塞的石壁之上,水流从上边的山涧中垂下来,水声潺潺不绝,然后在前方石块间向东注入第二个深潭去了。我急于向西上登,就从山涧中经过石块上走。涧中从这里起没有纤细的水流,然而石块经过冲刷洗涤之后,不但没有污泥沾染,而且更加滑腻光溜,小些的踩着它走,大些的攀过它走,更大的就转过相夹之处攀登。从上边远望两侧的山崖,危崖矗立,笔直相夹,更加雄伟壮丽。慢慢上登二里,涧中的岩石高大穹隆,光滑得不能上去,只好从北边的山崖上转而登到山箐中。山崖脚下有条小路,被浓密的竹丛遮住了,分开竹丛前行。又走二里,听见有人声在绝壁下,是打柴的人在此地拾枯枝,捆好后即将返回去,见到我,说起前边已经无路,不再能翻越过去。我不信,再拨开成丛的竹林从陡坡往西上爬。此处竹子的形体渐渐大起来,也渐渐浓密起来,路断了,毫无踪迹。我不着边际地拨开竹丛,去掉头巾脱下衣服,抓住竹子当作绳索,又穿越了一里多。脚下壑谷底的山涧,又环绕着转向北,与后面积雪下垂的山峰,又隔为两层,无法径直上登。听说过清碧涧有路,可以翻越后岭通到漾濞,莫非还是应当从山涧中经由石块走么?

时已下午,腹馁甚,乃亟下;则负刍之樵,犹匍匐箐中。遂从旧道五里,过第一潭,随水而前,观第二潭。其潭当夹门逼束之内,左崖即阳桥高横于上,乃从潭左攀磴隙,上阳桥,逾东岭而下。四里至高穹之坪,望西涧之潭,已无人迹,亟东下沿溪出,三里至休马处。何君辈已去,独留顾仆守饭于此,遂啜之东出。三里半,过阮墓,从墓右下渡涧,由涧南东向上岭。路当南逾高岭,乃为感通间道;余东逾其余支,三里,下至东麓之半。牧者指感通道,须西南逾高脊乃得,复折而西南上跻,望崖而登,竟无路可循也。二里,登岭头,乃循岭南西行。三里,乃稍下,度一峡,转而南,松桧翳依,净宇高下,是为宕山],而感通寺在其中焉。

]宕山:《明一统志》作“荡山”,又称“上山”。《元混一方舆胜览》大理路崇圣寺条载:“又西南有上山寺,幽雅之趣非云南诸寺比。”“感通寺”又称“上山寺”,元代已很著名。

此时已是下午,饥肠辘辘,于是急忙下山;就见背负柴草的樵夫,仍爬行在山箐中。于是从原路返回五里,经过第一个深潭,顺水向前走,观看了第二个水潭。这个水潭正当夹立的石门里边,左边石崖上阳桥高高横在上方,于是从水潭左边攀着石缝中的石磴,登上阳桥,越过东岭下走。四里后来到高高隆起的平地,望见西涧中的水潭旁,已没有人的踪迹,连忙往东下走沿着溪流出来,三里路来到马匹休息的地方。何君一帮人已经离开,单独留下顾仆在此守着饭,于是吃了饭向东出山。三里半,经过阮尚宾的墓,从墓右侧下渡过涧水,由涧南向东上岭。路应该向南翻越高大的山岭,是去感通寺的捷径;我往东越过它的余脉,三里,下到东麓的半中腰。牧人指点,去感通寺的路,必须向西南越过高大的山脊才能到达,就又折向西南上走,望着山崖上登,居然无路可走了。二里,登上岭头,就沿着山岭南侧向西行。三里,才稍稍下走,越过一条峡谷,转向南,松柏密蔽依稀,佛寺高低错落,这就是宕山,而感通寺就在山中了。

盖三塔、感通,各有僧庐三十六房,而三塔列于两旁,总以寺前山门为出入;感通随崖逐林,各为一院,无山门总摄,而正殿所在,与诸房等,正殿之方丈有大云堂,众俱以“大云堂”呼之而已。时何君辈不知止于何所,方逐房探问。中一房曰斑山,乃杨升庵写韵楼故址,初闻何君欲止此,过其门,方建醮设法于前],知必不在,乃不问而去。后有人追至,留还其房。余告以欲觅同行者,其人曰:“余知其所止,必款斋而后行。”余视其貌,似曾半面,而忘从何处,谛审之,知为王赓虞,乃卫侯之子,为大理庠生,向曾于大觉寺会于遍周师处者也。今以其祖母忌辰,随其父来修荐于此,见余过,故父子相谂],而挽留余饭焉。饭间,何君亦令僧来招。既饭而暮,遂同招者过大云堂前北上,得何君所止静室,复与之席地而饮。夜月不如前日之皎。

]醮(jiào):僧道为除灾去鬼而设的道场。

]谂(shěn):知悉。

三塔寺、感通寺,各有僧舍三十六房,而三塔寺的僧房排列在两旁,全部以寺前的山门作为出入口;感通寺的僧房顺着山势依着树林,各自辟为一院,没有山门统摄,而且正殿所在的地方,与各处僧房一样高,正殿的方丈有处大云堂,僧众全以“大云堂”来称呼而已。此时不知何君一帮人住在什么地方,就挨房打听。其中一房名叫斑山,是杨升庵写韵楼的故址,起初听说何君打算住在此处,经过门口,正有在门前设坛念经做法事的,心知必定不在,便不问就离开了。后边有人追上来,挽留返回他房中。我告诉他想要去找同行的人,那人说:“我知道他们住的地方,一定要招待斋饭后再走。”我看他的容貌,似乎曾见过一面,但忘了是在什么地方,仔细审视他,知道是王赓虞,是卫侯的儿子,大理府学的生员,从前曾在大觉寺遍周禅师处会过面。今天因为是他祖母去世的祭日,跟随他父亲来此施斋做法事,见我路过,父子俩都认出了我,便挽留我吃饭。吃饭时,何君也命令僧人来召唤。饭后天便黑了,于是同来召唤的僧人经过大云堂前边向北往上走,找到何君居住的静室,再与他席地坐下饮酒。夜里月光不如前一天那样皎洁。

十三日 与何君同赴斋别房,因遍探诸院。时山鹃花盛开,各院无不灿然。中庭院外,乔松修竹,间以茶树]。树皆高三四丈,绝与桂相似,时方采摘,无不架梯升树者。茶味颇佳,炒而复曝,不免黝黑。已入正殿,山门亦宏敞。殿前有石亭,中立我太祖高皇帝赐僧无极《归云南诗》十八章],前后有御跋。此僧自云南入朝,以白马、茶树献,高皇帝临轩见之,而马嘶花开,遂蒙厚眷。后从大江还故土,帝亲洒天葩,以江行所过,各赋一诗送之,又令诸翰林大臣皆作诗送归。今宸翰已不存,而诗碑犹当时所镌者。李中谿《大理郡志》以奎章不可与文献同辑,竟不之录。然其文献门中亦有御制文,何独诗而不可同辑耶?殿东向,大云堂在其北。僧为瀹茗设斋。

]茶树:《明一统志》大理府物产:“感通茶,感通寺出,味胜他处产者。”《滇略·产略》将感通茶与太华茶相比,结论是:“点苍感通寺之产过之,值亦不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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